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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看着三梅端进来的热气腾腾的汤药,眉头就是一皱,这身份被阎王说得天花乱坠,怪就怪自己一时耳软,贪图舒服,答应来给他补这个破洞。

    结果现在得步步小心,错走一步,错信一个人,都可能送掉性命。

    她知道死了就去下面轮一回的事,也不太怕死。

    但一想到那些被砍了头的鬼,提着脑袋下去报道的那副尊容,禁不住连打三个寒战。

    运气好,赐杯毒酒保个全尸,也免不了七窍流血,白刷刷的一张脸,来几行血道道,那副形容也只能是个‘惨不忍睹’。

    想想都觉得窝囊,被人笑话不说,自己都觉得没脸。

    既然来了,就好好活一回,也没枉走了这一趟,大不了以后到了下面,狠狠的搧那阎王几巴掌。

    只后悔没让阎王将那畜生道的记忆过一些给她,现在处处打哑迷。

    既然畜生道的托得三梅倒药,想来也信得过,赌注虽然压得险了些,但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三梅,药先不忙倒,你还得让他们再熬上一碗药?”

    三梅麻利的揭了花瓶盖,正要将手中药倒了进去。

    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回转身,“再熬一碗?那这碗……”

    白筱推着轮骑到上前,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听明白了吗?”

    “这……”三梅面露难色,“公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想太太平平的活到二十五岁出宫。”

    白筱一撇嘴角,靠坐回去,翘着黄莹白如玉的手捏了个兰花指,装模作样的吹了吹,“那我以前说过的话,就作不得数了。”

    三梅花容惨变,端着碗的手哆嗦了一下,汤药撒出不少,“公主,三梅服侍了您这么多年,不带这样反悔的,我照您吩咐便是。”

    “当真?”白筱将欣赏手指的目光睨向三梅。

    三梅委屈的点了点头,将手中药碗递给白筱。

    白筱接了碗,狠狠的往地上一掷,装模作样的拿了根黄金棍,打骂着三梅。

    三梅跪在地上,揉乱了头发,扯着喉咙,一阵惨叫一惨哭,“公主,奴婢当真没有偷懒,这药千真万确没有拿错……”

    白筱伸着脖子,尖着噪子骂道:“你还敢顶嘴,我看是你们唯恐我的腿好了,再难得这么自在,才胡乱拿药给我喝,看我打不死你这奴才。”手中黄金棍在空中舞得呼呼作响。

    三梅又是一阵嚎,“公主饶命,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起加害公主之心。”

    白筱冷哼了一声,“那这药和往日不同,你做何解释?”既然北皇拿了那一堆的东西给她看,也没当她是个九岁女娃,处事老道些,想必也不会引人怀疑。

    正巧装九岁女娃,想想有些恶心,既然他们不当她是九岁的女娃对等,她也就不必拿个九岁女娃的尊容给他们看。

    三梅顶着个靠枕,低低的哭,揉红了眼睛也没挤出一滴泪,使劲的吸着鼻子,弄出些声响,“这药的确是和平时一般的味道。”

    她越是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相,眼角,唇角越是堆了一堆的笑。

    “还敢胡说。”白筱瞪了她一眼,她才忙低了头让头发滑下来遮了一脸的笑纹。

    黄金榻啪啪的落在三梅顶着的靠枕上。

    三梅更是叫得杀猪一般。

    门外宫女吓得个个屏息静气,怕气大些,被屋里的主子听见,黄金棍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公主别打了,奴婢去医坊,寻太医再开上过副,重新熬上一碗送来。”三梅将手尽量的缩在靠枕下面,黄金棍每落下一次,身子就紧一紧,万一那棍子歪上一歪,手上就少不得要肿上三五天。

    白筱拨着细竹窗帘,从帘缝中看到缩在角落的一个宫女,慢慢退到门口,如飞的去了。

    她一直埋着头,没能看见脸,只看到她腰间坠着的一个流梳小腰包。

    问三梅,“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