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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仁双手抱胸,面色沉稳地道:“你胜了一回,但后面还有两个回合,输了可别哭鼻子。”他对自己侄子向来严谨,即便曹昂是曹操之子,他也是按规矩行事。

    曹昂笑道:“叔父权且放心,甘兴霸的马战也是一把好手,我只怕牛金打不过甘宁呀。”

    曹仁冷笑道:“子久在军中,自知道马战之中,不单单只考验御马之术,甚至包括弓、刀、剑等诸般兵器,这甘兴霸是南方人,步战胜了不足为奇,马战他是输定了的。”

    曹昂暗自偷笑,心想:“甘宁率一百飞骑就敢劫我老爹几万人的军营,隔船一箭射杀凌操,叔父要是知道他弓马娴熟到了这般境地,就不会这么说了。”

    命人牵来二匹良马,牛金率先飞身上马,拍马舞刀,纵马来回奔走,踢得尘土飞扬,大叫道:“甘宁,若有种的,便在马背上一决胜负!”

    甘宁冷笑一声,也一踩单边马镫,上了马匹,说道:“来吧,刀剑无眼,还望手下留情呀。”

    牛金拍马上前,大刀挥动,仿佛撕裂了空气,犹如黑色铁幕一般。

    甘宁眼看着这么一个嗜血魔将迅速靠近,一点儿惧意也没有,反而热血沸腾,暗想:“打败这个家伙,足以一战功成。也好教曹骑督、曹议郎知我甘兴霸,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右手抽出长剑,迎着牛金冲去。

    这时狂风大作,沙场一片黄沙乱舞。

    曹仁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伸直了腰板,想让自己的双眼看得更远一些,然而茫茫尘土,遮天蔽日,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两马相交而过。

    只听“铮”的一声大响。

    曹仁顿时面露喜色:“牛金长年马战,臂力惊人,这一声动静,自是他那天生的蛮劲才能做到。”

    可除了这么一声动静,又陷入了无尽的寂静之中。尘土一时间聚而不散,没人能看到其中的情况。曹仁略微有些紧张起来,“莫非牛金这厮下手不分轻重,将那水寇一刀斩了?我这侄子非恨我不可……”

    然而下一刻,风沙归于平静,众人就看见了场中的变化。只见甘宁一人骑在马背上,那牛金庞大的身躯横在马下,面门鲜血淋漓,生死不明。

    “牛金!”曹仁吃了一惊,没想到甘宁如此善战,不过交马一合,便将对手斩杀,实在超乎意料之外。他怒道:“水匪贼寇,敢擅杀我军中部将,来人呐,给我拿下!”

    甘宁将剑插回鞘中,极为平静地道:“曹议郎放心,牛将军虽然中了在下一剑,但远远不足以要了性命。”说罢纵身下马,轻轻踢了牛金一脚。牛金呻吟一声,挣扎了几下,苦笑道:“老子——老子他娘的服了,老子从未见过有如此神鬼莫测的剑术。”

    甘宁伸手将他扶起来,沉声道:“误伤一剑,我着实惭愧,多有得罪,切勿见怪。”

    牛金摸了一把脖颈处的剑伤,苦笑道:“甘老弟武艺绝伦,要是再偏一二寸,俺的老命都要没了。”

    他虽然武艺逊了一筹,但豪迈过人,输了就是输了,丝毫没有掩盖自己对甘宁的赞赏。

    甘宁久居江湖,豪气不减,最为欣赏牛金这样的朋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牛老哥,今晚一起喝酒吧,不醉不归!”

    牛金给他这么一拍,牵动伤口,疼得直咧嘴,强笑道:“好说——好说!”

    曹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没想到牛金接连败了两个回合,当即沉声道:“第三个回合,文战!”

    曹昂上前笑道:“那好,第三回合,不知叔父派何人上场?”虽然三局两胜定胜负,甘宁已经赢了步战、马战,照理说毋须再较量,可曹仁输得愤怒之下,竟忘了这一茬,还想着文战能扳回一局,出口恶气。

    曹昂的本意就不是争个胜负,而是给甘宁一个展示才能的机会,索性连胜三局,教曹仁心服口服。

    “由我上场。”曹仁哼了一声,他统领千军,戎马半生,以军事理论,自然不会输给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