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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和姑爷莫名其妙地闹了矛盾,  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而且似乎感情还比之前更加好了,越发黏黏糊糊,  腻腻歪歪了。

    众人也搞不明白夫妇二人究竟在闹什么花样,或许大概就是年轻小夫妻之间情情爱爱,  打情骂俏,调剂夫妻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不过大家也由衷地替这小夫妻俩感到高兴,  感情蜜里调油似的,还有了老二,  夫妻甜蜜恩爱,  瞧着羡煞旁人。

    某人趁着玉珠又愧疚又心疼之际,  成功地从冷坑冷灶的小院搬回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客院住屋。

    整日里玉珠走哪他就跟哪儿,  要是以前,玉珠有时候还会嫌他烦,但现在不一样了,  玉珠摸着自己的心口就对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但凡男人想要的事她都尽全力去达成,尤其是每晚到了深夜子时,  那是夫妻俩最亲密的时刻,每每玉珠在深夜见到他苍白的面色,  她没有别的法子好减轻他的痛苦,  只能陪着他轻言细语地安慰,  试图让他分神不至于那么痛。

    白日里,玉珠还从灵芝精月明哪里搜罗来一堆据说是对神仙修养身体有好处的方子,  再让苍羲找了梼杌等人去满三界得寻,  寻来了就让他们做成汤药,  给苍羲服下。

    苍羲神君十分享受这种被精心照料、呵护的感觉,  即便是那些汤药对他其实也没甚大的用处,但还是每日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完。

    这一段时日,夫妻俩前所未有地甜蜜和乐,而那二宝也在玉珠腹中平平安安地,一日一日地成长。

    闲聊的时候,灵芝精告诉过玉珠,因为有了苍羲神君的那半颗心脏做保护,此胎若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不会再像怀小宝时那样凶险,必定是能顺利生下孩子。

    因此玉珠倒也放心不少,也很少再未腹中的二宝担忧,她和两位舅父商量着,等坐稳了三个月,她们一家便按计划启程回宁州。

    而在回宁州之前,玉珠也不闲着,金家在柳城的生意她这段时间都会抽点空出来盘看盘看,因为一直都有二舅父帮着照看,所以也不用玉珠怎么费心,之前她都是偶尔抽点时间出来看看经营的状况,倒是这几日要忙的事情多了起来。

    如今,朝都庙堂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天子是越发昏聩暴戾了,许多在百姓眼里横征暴敛完全脱离现实的政令都是他一意孤行颁布下来的,据说朝中站出来反对的都没得什么好下场……

    比如,今年就在一个半月前新下发各州府的赋税令,其中,今年的船税比之去年整整翻了两番,船税年年涨,到了如今许多船业相关的商户们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金家的船舶生意也是一项重要进项,手里握着好几个码头,这几年船税年年涨,越涨越高,也得亏金家家大业大,船舶生意这块还能勉强撑住不亏,但今年的这一新政一处,直接翻了两倍,玉珠忧心恐怕也是要开始亏损了。

    果然,今日就收到了从宁州发过来的急信,便是关于新政船税的,船税暴涨,金家手上只一些大的码头还在继续营生,一些小的零散的已经支撑不住在这一个半月之中纷纷关停了,信里就是来问此事究竟该如何是好。

    玉珠也有些忧心,便找来他二舅父一道想办法。

    玉珠的二舅父从小脑子灵活会来事,八面玲珑的心,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当初姐姐嫁入金家续弦之后关家得了金家的一大笔金银支持,关二舅父便是靠着金家的这些帮持,力挽狂澜,将关家从一个破落户儿经营到了如今柳城数一数二的大户。

    但即便是二舅父这般精明的人物,也对此毫无办法。

    “那位年轻时还算清明,不过老了倒越发糊涂荒唐起来了,尤其是太子宫变以后,就换了个人一般,一意孤行,我也听说了,朝中传出的消息便是咱们那位圣上觉得他六十大寿的排面不够,国库又拿不出多少银子来,他听说船税这块收益丰厚,今年索性就一下翻了两番,谁劝都没有用,听说罢了好几个人的官。”

    关二舅父喝了口茶,摇头叹气地说着,这些话也只是一家人关起门来才能说一两句。

    玉珠把父亲的来信点了火舌放入盆中烧了,叹了口气苦笑道:“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先把能停掉的都停掉了,及时止损,如此高的税额,耗不起,不如不做这生意,苛政啊……目前也没别的更好的法子,谁能又能和圣上对着干?”

    关二舅父看她愁眉苦脸的,便安慰她,“货水运没了法子,便走陆运,虽有麻烦的地方,但总体来说比交的船税要低,珠儿你如今还坏了身孕,也不好忧思过重,生意上的事亏些就亏些吧,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一直在玉珠身旁喝着茶默不作声地听舅甥俩说话的苍羲,听了关二舅这句话之后,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他默默地盯着玉珠略带愁容的脸看了片刻,视线又移到了她尚且平坦的腰腹处……

    苍羲神君低眉回想了一下他们方才所讨论到问题,然后突然出声,直捣这个问题的根源所在,“既然……这个皇帝做不好,那换一个能做好的便是,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