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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帝一听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又来了?!”

    鄂公公垂首:“许是又有什么事情向您禀报吧。”

    “哼!他一来准没好事!”不定又在哪儿听了些什么破事儿过来给自己添堵!

    “那您要见吗?”

    “能不见嘛!”

    那小兔崽子每次来都是暗戳戳的告其他几个小王八蛋的状,偏偏自己还不能不听。

    若是不能及时掌握第一手资讯,又恐翌日早朝的时候被御史打个措手不及。

    唉……当爹不易啊。

    沉着脸坐回书案后,景文帝挥了挥手,示意鄂清传成王傅云笙进殿。

    他倒要听听,这小兔崽子今日又有什么舌根好嚼。

    和景文帝想的一样,傅云笙又是来打小报告的。

    不过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惨遭他毒手的不是其他几位皇子,而是荣安公主傅汐妍。

    景文帝眉头紧锁,胡子抖了两下:“你说什么?!”

    “儿臣说,皇姐将您赏赐给她的金戒尺命工匠给熔了。”傅云笙规规矩矩的站着,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的。

    他虽贵为皇子,打扮的却十分朴素。

    一身鸦青色的素面细葛布袍,头上簪着一根黄杨木的簪子。

    他打扮的毫不起眼。

    除了那张过于秀气的脸,他看起来与寻常百姓无异。

    飞快的抬头瞄了景文帝一眼,傅云笙又道:“儿臣听说皇姐受了伤,今儿一大早就赶去侯府看望了,结果无意间发现她供在房中的金戒尺是个假的。

    乍一看过去像是金的,其实根本不是。

    儿臣虽与皇姐要好,也心疼她如今的遭遇,可她这毕竟是犯了大不敬和欺君之罪,儿臣也不敢包庇,是以特意来向父皇禀报。”

    他说的恳切,将夹在骨肉亲情和君臣之别之间的那份左右为难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景文帝听完却只想呵呵。

    还什么“与皇姐要好”,他看这小王八蛋就跟银子要好!

    只要给他钱,多违心的话他都说得出口!连自己这个亲爹他都能卖!

    摸了摸手边的金狮镇纸,景文帝沉声开口:“你怎么知道真的戒尺被工匠熔了?”

    “儿臣是无意间得知的。”

    他的戏园子马上就要开张了,近来一直在为此忙碌。

    昨日过去检查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两个帮工的在闲聊,说什么大户人家的日子太难想象了,连戒尺都是金的。

    他知道太子和荣安被父皇赏了金戒尺,是以便留个心眼儿多听了一耳朵。

    后来他还特意打听出了那个匠铺去问,一开始对方还支支吾吾的打马虎眼,显然是得了吩咐不敢胡说,不过最后还是被他三诈两诈给诈了出来。

    伙计说来人神秘的很,不知是哪户人家,他们也只是收钱办事,对方也没说那些首饰打好了几时来取。

    一听说是首饰,傅云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傅汐妍。

    太子打首饰又没地方戴!

    不过为保万一,他今日还是往侯府走了一趟,果然不出他所料傅汐妍手中的那把金戒尺是个假的。

    他当时都惊呆了。

    御赐之物向来都只有被供着落灰的份儿,寻常人连碰都碰不得,更何况是卖了换钱!

    但还别说,这还真是一条来钱很快的道。

    要不自己也试试?

    傅云笙心里的算盘敲的“噼里啪啦”地响,却忽闻景文帝说:“此事朕已知晓,你回去吧。”

    闻言,傅云笙不禁一愣。

    他倒不是诧异景文帝没有立刻下旨惩处荣安,而是惊讶他居然就这么让自己走了。

    以往不都是举报有奖吗?

    他这短暂的愣神看似不要紧,却令景文帝心中愈发不悦,将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还不走等什么!非要把朕活活气死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傅云笙立时回神,慌里慌张的拜倒在地:“儿臣不敢。”

    “滚滚滚!朕一看见你就心烦!”

    “……是。”

    “慢!”忽然,景文帝又叫住了他。

    傅云笙立刻顿住脚步,微垂的眸中隐隐闪动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