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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济虽不如姜松心机深沉,为人阴毒,但也并不蠢笨,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前几日把冀郡郡丞的供状交给冯烨的事。

    而且近日早朝他已知道,郡守已经落网,正在审问时狱中走了水。

    再往上,便能牵出姜松和张相二人,怕就是他们派人放的火。那日辰妃出事也正好在他送供状的次日,难不成母妃出事,是因为他得罪了姜松。

    姜松不冲着他来,倒让静妃去伤害辰妃,实在是小人所为。姜济心中感到不齿,他既伤他母妃,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当晚,离开钩弋殿,姜济就去了姜王的寝殿。

    他行礼之后道:“父皇,冀郡之事儿臣这几日一直忧心。冯烨将军在查此事时屡次被歹人阻挠,儿臣自请前往冀郡协助冯将军。儿臣府中有游方的江湖名医,医术高明如华佗再世,定能让那郡守醒来,撬开他的嘴!”

    姜王心里也知道赈灾款去了何处,但张相在朝中位高权重,和其他朝臣的关系比当初的舒太尉还要错综复杂。就算此次那郡守开了口,也很难将他的势力连根铲除,且舒太尉死后,朝中正是用人之际。

    但若那冀郡郡守真能咬出张相来,张相也肯定会找出个替罪羊顶下这事,也能剪除他的部分羽翼。

    半晌后,姜傲道:“济儿忧心赈灾之事,朕心甚慰,允了你。但此事不简单,还需从长计议,慢慢审问查办,切不可心急。”

    姜济心中大悦,又行一礼,恭敬地说:“儿臣谨记!儿臣明日带着医师动身前去冀郡。”

    姜王摆手示意他起身,问:“你母妃怎么样了?”

    “回父皇的话,母妃今日已经醒了,只是头还痛着,还需静养。”

    姜王颔首,“她尚在思过期,也不能出宫,且就思过修养着吧。”

    舒太尉死后,太尉之位空缺,但皇上已将太尉的职权分散给两个新的武官,除此之外,禔都守卫之事还是由冯烨负责。两人都是从地方郡县调任而来的,和其他朝臣尚无联络。

    清清白白的两个人,姜傲自要设法开始笼络。但他名义上是个已经死了的皇子,与二人相交绝非易事,这几日忙进忙出,都在筹谋此事。

    公主府中,经过昨夜,乔洛夏对往后的日子充满了希望,决定得对姜傲好些。

    昨日赏月回来,他说今晚也会回府。

    初秋时,乔洛夏采了庭院中的菊花,晾晒成干花,准备今日给姜傲做些菊花马蹄糕。

    她问了府中的厨子,这马蹄糕做起来并不难,定不会像上次的栗子糕一样失败。

    下午,她就带着婢女去街市上买了干荸荠和新鲜的荸荠,回府磨成了粉,在厨房忙活起来。

    到了傍晚,一盘马蹄糕做好,她在廊下坐着,等姜傲回来一起吃。

    夕阳西下时,姜傲从前厅经过庭院走来,影子拉得长长的。

    不知为何,每次乔洛夏见到姜傲独自一人走着,总觉得有种落寞感,也许是因为他俊美妖异的面容,也许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

    姜傲看到乔洛夏坐在廊下,似是在等她,不像前几日一样躲着她,唇角微微扬起。

    看来昨天的月亮没白看,希望的骗子也已经引她上了勾。

    乔洛夏一早就屏退了附近的侍从,朝他招了招手。

    姜傲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看到她身侧放着一碟黄澄澄、透亮的糕点。

    “这是何物?”姜傲挑眉问。

    乔洛夏笑着说:“我新学做的菊花马蹄糕!菊花就是你初秋时在庭院里看到的那些,尝尝?”

    姜傲想到上次的栗子酥,笑意凝固了,微微蹙了眉。

    乔洛夏气鼓鼓地说:“你别光记着上次的,府中厨子说,这马蹄糕简单得很,我也是严格按照他说的步骤做的…”

    姜傲迟疑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取了一块放在口中,吃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表情,好不好吃你总得给个反应吧,我做了一下午的!”

    她从姜傲手中抢过帕子,也取了一块来吃,入口之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

    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她又吃了一块,只尝出淡淡的菊花味。

    姜傲问:“你是不是没加糖?”

    好像真的忘了加…乔洛夏丧气地垂下了头,把一盘马蹄糕端回了厨房。

    入夜,两人久违地一起倚在乔洛夏的榻上翻书,姜傲枕着那方玄色的枕头。

    乔洛夏倚在内侧,姜傲倚在外侧。

    一册书翻完,乔洛夏起身越过姜傲,想去放下。

    里屋提前烧上了暖炉,她穿得并不多,轻薄的衣衫下,杨柳般的腰身依稀可见,衣衫蹭到姜傲的前胸。

    姜傲喉结动了动,眯眼道:“公主尚未出阁,每日与我躺在同一方榻上,孤男寡女,公主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