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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的日子,时间好似长了翅膀,飞一般的掠过。

    她与沈屿的异地恋一转眼就持续了将近两年,并且随着沈屿的升职加薪,见面的日子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原本约定好了周末见面,现在也因为沈屿要出差取消了。

    当初她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都一样”

    “根本就不一样!”她坐在父亲顾穆清的车里,蜷缩起腿蹬在座椅上,双手用力的搓着头发,苦恼的咆哮着。

    开车的顾穆清被吓了一个激灵,“闺女,不行就别干了,你不知道现在头发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有多重要吗?搓掉了多可惜。”

    顾肖今天本就心情低落,想到待会还得跟那些“死女人们”周旋,实在提不起兴致接他的冷笑话,开门下车,“爸,你开车小心点,我上班了。”

    顾穆清点了点头,开车扬长而去。

    金羽大楼十七层的落地窗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阴沉着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脚下那个花儿一般的美丽又灿烂的姑娘,嘴里低喃着,“真像啊”

    顾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一连做了几十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张死驴脸首先闯进她的视线,女人肤色黑且透着暗黄,唇角眉梢都搭搭着,一双小眼眯眯,算命先生口中常常提到的“苦命相”从此在顾肖的脑子里有了完整的轮廓。

    一见进门的是她,女人先招呼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阴阳怪气道:“真是天天上班下班都踩着点儿来哈。昨天你的电脑总开关没关,很危险,又浪费。还有,打印什么材料浪费了那么多张纸,就不知道为公司省着点吗?真不拿公司当自己家。”

    顾肖心中暗骂道,你拿公司当老板儿,公司拿你当砖块儿。

    噗~!

    实在是出奇押韵,顾肖在暗叹自己才华横溢时,终于丢掉了些抑郁的心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赶紧掩了掩嘴,把那调皮的酒窝挡在手下,压低声音讨好道:“知道了刘姐,我给你带了咖啡,是你平时喝那种,少糖。”

    如此,女人那张黑黄色的脸上才沾了点人气儿,神色依旧傲娇道:“放那吧,哦对了,你位置上的垃圾别乱扔,咱们这的垃圾桶里不能扔垃圾,保洁会有意见的,知道吗?”

    呵垃圾桶不用来扔垃圾,难不成用来吃饭?顾肖差点被这规矩雷出三道黑线,咧着嘴点头哈腰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刘玉,38岁,在金羽蹉跎了将近八年,为人谨慎谨慎到了一根筋的程度。所以即使她前年被提拔成了分管金羽内部流水的财务总监,也依旧连公司的保洁也要忌惮三分,生怕被人抓住了那细薄发丝捆成的小辫子。

    随着墙壁上的挂钟欢快的蹦跶到八点半,办公室的门就没闲着,一连走进了六个人。光是这六个人,就将关于“女人”的千姿百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们相视一笑,礼貌又疏远,纷纷在自己的位置泰然坐下,开了电脑,插上耳机,自此一语不发,指尖噼里啪啦的敲打在黑色键盘上,看上去即专业,又冷漠。

    顾肖将其她人甩过来的烂摊子一一整理好,想着今天总算可以去吃午饭了,然而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都被其他人急促的电话铃声或稍显刻意的谈话声打断。

    整个上午,她都如同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无人问津。

    然这让人心慌的寂静,终究会像藏在地下的雷,在某一刻轰炸而来,炸的她片甲不留。

    精致的挂钟依旧优雅的转动着指针,不紧不慢,俯瞰着这些为一日三餐奔波的可怜人。

    “刘姐,十一点半了,我们去吃饭吧。”说话的人叫苗苗,26岁,人甜嘴更甜,对于自己的上级领导,就没有她伸不上手的事儿、帮不上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