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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晓宇应道:“自然。”

    她神色认真地看着二伯提议道:“那我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按意义上来讲我勉强也算得上是朝国的太子妃,若是我以这层身份要求北蛮不攻打宁阳城有多大概率。”

    宋晓宇明显楞了下,否决了她的话:“你这属于偷换概念,况且庚帖上的生辰八字是温延,不是秦煜。”

    宋知岁:“……”

    虽然很煞风景,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所以理论上来讲,我到底是成了个假亲,还是和一个死人成亲了?”

    屋内的目光都默默地转向了宋晓镇,只见他轻咳了声,讪讪道:“此事我特意找媒婆问过了,说是作不得数,礼数只成了一半,并未完成。”

    宋知岁莫名松了口气:“那就好。”

    话本子看得多也是有坏处的,譬如冥婚这种恐怖剧情她也是有瞧过的,下场一般都不太好。

    宋晓宇:“北蛮既然起了攻城的心,按他们以往的速度,大抵两个月左右就会逼境,先不说朝国派遣的一万兵力能否按期抵达,就算到了宁阳城,也是以卵击石。”

    屋内再次沉寂,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未燃着烛火的室内逐渐陷入黑暗,每个人的脸上都被阴影或多或少的笼罩。

    ……

    宋知岁和阿元走出议事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院落各处的庭灯都被点亮,屋檐下的伞灯也在不知何时照亮了小片角落。

    直到她们离开前,还是未能想出妥善解决的办法,二伯打算先联系上秦煜,尝试让他出面劝退北蛮。

    可他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一直联系不上,结果可想而知。

    后半夜,一场暴雨突如其来,狂风卷着珠子大的雨点如无数条鞭子四处抽打,发出噼里啪啦的拍打声,院内地上满是被砸下的树叶和枝丫,那株原本艳丽的月季歪了身子,摇摇欲坠地倾斜在地上。

    黑暗中,床上的小姑娘双眼紧闭,眉间似乎因为痛苦而紧紧皱起,白皙的额上布满了汗珠,一滴滴的顺着滑落到枕上。

    梦中灰白一片,原本热闹的宁阳城刹那变成了一座空城,她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棺材。

    占据了整个大街,漫天的白幡和纸钱自空中飘扬而下,整座城没有一个活人。

    耳边是咒骂和哀叫声,疯狂而又尖利地充斥着她的耳膜。

    她想捂住耳朵,声音却在脑中一遍遍的回荡。

    她忍不住地蹲下身尖叫。

    下一刻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大口地喘气,环顾了一圈周围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心脏因为恐惧正在剧烈跳动,这是时隔一年多,宋知岁再一次梦到宁阳城被围攻。

    只不过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上次她看到的是战争的血腥和纷争,但这一次却是灰白色寂静到深处的死亡。

    暴雨依旧还在倾泻,窗户被拍打的乒乓作响。

    她下意识的用被子裹紧了自己,脑中蓦然出现了一道温润且安定的话语。

    “往后再做噩梦,便喊人,阿元就守在隔壁。”

    虽然是狗男人说的话,但就是莫名得多了几分安全感,她丝毫没有犹豫,扯着嗓子喊:“阿元,阿元,快来,阿元……”

    声音被雨声掩盖,许久之后,正当她觉得阿元睡的太熟没听见,门却被吱嘎一声推开了条缝,宋知岁就看到黑漆漆的门口挤进来一个人影。

    她惊喜地喊道:“阿元,你总算来了。”

    阿元睡眼朦胧,连盏灯都没提,迷糊地问:“姑娘怎的了,是做噩梦了吗?”

    宋知岁拍着床铺,呼唤她:“快来快来。”

    等阿元坐到她旁边后,她分了一半的被子给阿元,道:“我方才做了个噩梦。”顿了顿,兴致勃勃地继续道,“但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你要不要听?”

    阿元的脑袋因为困倦还不是很清醒,只靠着床沿点了点头。

    就听到一段十分大胆的话。

    “我想赌一把,去上京城找秦煜让他派兵镇守边境,一年前领兵的那个你说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年,你还记得吗?”

    阿元困倦的脑袋被宋知岁第一句话就吓得瞬间清醒,连背都直了起来,震惊的反问:“姑娘你是说你要去京城找太子?”

    宋知岁眨了眨眼,认真地纠正她:“是咱们。”

    “可两位当家是不会同意的,而且……”

    “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她打断阿元的话,郑重其事地问。

    如果阿元不想去冒这个险,她没有理由逼迫,那她便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