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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日,在画眉的悉心照料下,灵钧眼看着日光下身上的红斑日渐消退。

    这是腊月十三日,灵钧洗去身上涂抹的药膏,再次打开窗户,面对刺眼的阳光,她久违的展开了笑颜,因为浑身已然没有了反应,原先迅速蔓延的红疹,如今淡不可见。

    灵钧站在阳光下,含着眼泪看向画眉。画眉不待她言语,欣慰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你以后便像正常人一样了”。灵钧含泪点头。

    良久,画眉面色凝重起来,拉着灵钧坐下:“你可有想过,告诉家族你已痊愈,之后境况如何。”

    “之后?可能像姐姐一样”灵钧眼神暗淡起来。如果说最开始她的心愿,就是治好怪病活成耀眼的灵微,那现在得知父母对利益的考量,她不得不为自己考虑。成为相府第二个“灵微”,两人便都有了争取皇后之位的身份,而继续做无人问津的灵钧,她能不能拥有自由的权利呢。

    “我不想被父母安排嫁人,为了家族而联姻,皇帝也好,权臣也罢,我现在更想和你们一样,自由行走世间。”灵钧思索后肯定的答道。

    画眉被她的想法打动,喃喃道:“自由?这也是我曾经的梦想”

    “画眉姐姐,可否暂时不要告诉、皇上,我治好的事”

    “好,不过终是权宜之计。楚家是昭国权利的中心,皇上必须洞悉一切。你身在其中,难免被动,日后若是想离开,我会帮你。”画眉从怀里掏出一个骨哨:“需要我的时候吹响它。”

    “嗯!谢谢你,画眉,再见。”灵钧不舍,但画眉已功成身退,挥手作别。

    灵钧心中已然将画眉视作至交,不止医好了她的病,还言辞殷殷,有点拨之意,灵钧握紧骨哨沉思。

    腊月十五日,天降瑞雪。相府从晨起便紧锣密鼓的准备迎宾,前院丝竹声响起,喧哗声传到灵钧的阁楼。

    这是灵微最风光的一天,身着鎏金薄纱裙,满头珠翠摇曳,步步生莲,婀娜多姿。

    待到众多宾客于厅堂落座,皇帝赵玄礼姗姗来迟,楚恪甫及身后众人出门迎上。

    “臣恭迎皇上大驾!”楚恪甫表情恭敬,看不出丝毫破绽。

    赵玄礼含笑,平易近人道:“众爱卿不必拘礼,今天是楚相的主场,我与大家一样,凑个热闹罢了,千万不要拘束,你说是不是啊,楚相~”

    “皇上能光临府上,乃蓬荜生辉,是臣之幸,如有不周,也请皇上海涵。”

    “甚好甚好,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吧。”

    厅中主位是给皇帝准备的,他却径直坐在一侧:“今日是楚相之女及笄之礼,该由父母为女儿簪笄,朕就坐在一旁观礼就是。”

    楚恪甫表情惶恐:“皇上折煞微臣,臣不敢。”

    “哎,爱卿勿要误了吉时,都说了莫要拘束,都坐吧,快坐。”赵玄礼一派平和,弯腰搀起楚恪甫的手臂道。

    有几位官员顺势搭腔:“是啊,及笄之礼父母在上,楚相不要推辞了。”“是啊,皇上圣明。”

    楚恪甫才低眉称“是”,端坐于主位,请了夫人落座。

    堂下一官员若有似无的与楚恪甫对视,站起身朝赵玄礼鞠礼:“臣斗胆,敢问今日皇后娘娘何不伴驾。”

    赵玄礼身旁坐下的是顾太傅,抢先作答:“皇后月初就传了家书,身体有恙,得皇上体恤,天寒留宫休养。”

    问话的官员复行礼:“臣祝愿皇后娘娘早日痊愈,福寿安康。”

    赵玄礼面不改色抬手道:“这里不是朝堂,众爱卿勿要说些无关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