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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一口气跑出来好几步,却被杂草绊倒了,摔得趴在了地上。

    “蓁蓁姐——”躺在草丛里的滔滔唤着她。

    韫欢撑着地自己站起来了,走到了滔滔身边。

    “我在,滔滔。”

    滔滔抓住她的胳膊:“如果——你成功逃出去了——记得帮我照顾一下我阿玛,他只有我——一个女儿,我额涅——很早就走了。”

    韫欢点了点头。

    拽住她胳膊的手渐渐落了下去。

    整个人已经没了温度。

    她抱住滔滔,一直喊她的名字。小女孩再也没醒过来。

    她摸了摸被她打中脑袋的绰罗斯士兵,居然还有鼻息。

    他方才明明想趁机玷污滔滔。

    连一个濒死的女孩都不放过。

    韫欢攥紧了拳头,怪不得她心狠了。

    她就地取材,点燃了这一片草地,这一块很快被火焰吞噬。

    她蹚过河水,回头瞧了一眼这边。

    火焰通红,竟像是要染红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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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毡帐内,绰罗斯景晖坐在桌案前,手里捧着一本书,是清国人的典籍《孙子兵法》。

    丹济拉坐在他对面,自己饮了一口酒。

    忽然,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景晖放下手里的书,抬眼问他:“你笑什么?”

    丹济拉憋笑憋了太久,顺了一口气才道:“阿晖,你不知道,赛布那小子昨晚差点折在女人手上,听说那姑娘才十三岁。”

    景晖并不关心赛布的事,又捧起了书。

    丹济拉抢过他手里的书,面对着他说:“听说那姑娘假意迎合他多时,昨晚和他欢好时却突然掏出一把菜刀来,差点要了赛布的命。不过赛布那家伙也够壮,一个翻身躲开了。那姑娘拿着菜刀不依不饶,砍向了他的大腿根处,可惜啊,差一点就砍到那个地方了。”

    景晖不想搭理他,从他手里夺过书,不屑地瞧了一眼丹济拉:“你说得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

    丹济拉说着更来劲了:“我可是找好多姑娘打探了消息的,不过听说赛布只是受了一点点擦伤。”

    丹济拉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失望。

    景晖不屑道:“他又没有真正伤到,你开心个啥。”

    丹济拉接道:“他这人,这么作践女孩子,迟早死在女人手里。”

    景晖心下一凉,急忙收摄心神,问他:“那位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丹济拉无奈道:“自然是死了呗,赛布将她草丛里喂狼了。不过我又听说,他军营里的一个厨娘放火烧了草丛,还折了我们一个绰罗斯兄弟,可真够狠的。那个厨娘回去后也挨了一顿鞭子就是。不过,还是得小心女人啊,这女人狠起来比谁都狠。”

    景晖拿书轻敲他的脑袋:“你也小心折在女人手里。”

    丹济拉挡开他的书打趣他:“我可不会!你看着倒像是会。”

    景晖微一沉吟,长眸微扬:“可惜了那些女孩儿了,只怕接下来赛布还要找那些清国女子发泄怒火。”

    丹济拉不以为然:“男人俘虏了女奴隶都会这样的,只不过他做得太过分了些。”

    景晖捏紧手里的书:“战争,就不应该把女人卷进来。她们本来就力量有限,发生战争时,最惨的也是她们。”

    丹济拉忙捂住景晖的嘴:“好兄弟,你快别说了,别让人以为你心向清国了。”

    景晖只是心疼。

    心疼像她那般弱小无助的清国女孩儿。

    自打征服喀尔喀后,他早就不想打战了,他并不喜欢看到有人失去生命。

    他希望绰罗斯部和清国能和平共处,真打起来,事实就是谁也打不过谁。双方每天都有人死去。

    他早厌倦了这永无止境的厮杀。

    可惜噶尔丹一直野心勃勃,而他只是他从斗兽场里扒拉出来的一只狗,一个战斗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