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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长期的黑暗环境,惹得龙禹灵的眼睛不敢睁开,他眯着眼睛,躲避日光灯。

    过了半分钟,他稍微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我:“城哥?”

    “唉......”我轻叹一声:“有好好吃饭吗?”

    “挺好的,这里好吃好喝。单人单间,就是地方太小,连走两步都觉得别扭。”他看了看四周的警卫,并没有露出分毫怯意。

    “你姐姐托我来看你。”

    “她已经知道了啊?”龙禹灵的神色瞬间哀伤一半。

    我点了点头:“你的问题,给她造成的伤害很大。我也不知道接来下该怎么办。”

    “这好办呀!”龙禹灵不慌不乱,很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你把她娶了不就行了!”

    “你少开玩笑!”我惊讶的瞪直了双眼,“我不过与你们相识数月,何德何能?”

    “凭你还有进到这儿的本事,就足以证明你是个不会让她受苦的人。”龙禹灵看透了一切,他对自己的结局,心中已有定数。只待了却牵挂,含笑九泉。

    我转了转视线,六名警卫各司其职,对话入其耳,却纹丝不动。

    “你认罪了吗?”

    “我想不认,可以吗?”他打趣似的反问道。

    “哈哈。”我勉强笑了一笑,“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记得按时吃饭。”

    “你别想扯开话题。”他看出了我的目的,笑问:“我姐姐长得可漂亮,不和你的胃口?”

    “你的其他兄妹,知道这件事了吗?”我还是切开了话题,转到了一个他不得不回答的话题。

    他摇摇头:“不知道。”

    “我该怎么跟他们说?”

    “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姐姐会处理好一切的。”龙禹灵在这种场合,居然还能半开玩笑似的思考、讲话,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他心里也清楚,干他们这个行当的,哪个人手上没个几条人命。说白了,像他这种人,什么时候死也不冤。

    “哈~”我微笑着静静的看着他,看一眼,少一眼。我也无能为力。

    “我姐姐在哪?”龙禹灵耸了耸肩,看上去反拷的双臂已经有些疲惫。

    “在我那儿。”

    “哈哈,”他与我相视一笑,“可以啊,你倒是还挺积极的嘛。就这么着吧,我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都难说啊。”

    “喂喂!”我立马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别想的那么悲观,你肯定还能再见到你姐姐的。”

    龙禹灵长叹道:“我这一辈子,什么东西放不下?学业、自尊、清白、良心,我早就撇到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我不是来听人生感悟的。”这不是好现象,我立即打断了他。因为人一旦有了释怀的思想,就真的离死不远了。人是种怕死的动物,求生欲也是三大欲望中最重要且强烈的一种,一个人如果连求生欲都消失了,那么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极度担心龙禹灵会为了什么秘密而自行了断!

    “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姐姐。唯一还不清的债,也是我姐姐的债。”龙禹灵没有在意我的言语,继续往下说,“城哥,你就不能发发慈悲,了却我最后的心愿,不行吗?”

    他的态度近乎恳求,我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招架不住。但我还是要拒绝,因为我必须拒绝。

    “时间差不多了,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你到底答不答应?!”龙禹灵看我要走,神态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变得亢奋,声音愈发强硬。

    我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就告诉你。”

    探视完龙禹灵已经十一点左右,我和马四连拜别了王局长后,就返回了他的古董铺子。

    晚上的古董行,一个客人也没有。其实在光线稍暗的四点左右,铺子就早早封了门。光亮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能照出名器美丽的花纹与光泽,更能辨别老物件儿的真假与否,所以一旦阳光稍作昏暗,一天的经营也算是结束。

    “进去坐坐吗?”马四连停好他的老爷车,不自觉的客套客套。

    “好啊,那就进去讨杯茶喝。”请我进去坐坐,那正和我意。

    “啊?都这么晚了,你还真去啊?”马四连的本意还是露了出来,他果然只是想客气一下。

    “不想让我去就别说,我可没那么多小心思。”我撂下话,便毫不客气的走进他的铺子。

    伙计见我们回来,赶紧迎上来招呼。大堂没了客人,我们也就毫无拘束的随椅便坐。

    “二位稍坐,我这就去沏茶。”伙计倒是懂事。

    “汪老板,大半夜不回家,也不怕家里的女人夜不归宿?”马四连明显在开玩笑。

    “呵呵。”我翘着二郎腿,笑道:“还是四爷省心,连个女人都不往家里领!”

    “呵!”马四连也翘起二郎腿,“你还可怜起我来了?”

    “我哪敢啊!是您自己想多了!”他刚帮我一个大忙,总不能卸磨杀驴,办完事就立马耍脸子吧。

    “你也别磨蹭了,有话快说吧。”马四连像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不忘初心般的,直奔主题。

    其实马四连的这个观点还挺是有办事效率的,让不好意思开口的人,也能自在的吐出心里话,更节约了他自己的时间。

    我仰视着散发木香的房梁:“我想保他一命。”

    “谁啊?”马四连心里清楚,可偏要故弄玄虚,非逼人亲口说出来。

    “还能有谁?”我扭头看向他,“龙禹灵!”

    “呵!”马四连惊吼一声,“你还真能说的出来!我和王局长已经打听过了,他的事情是上面派下来的专人负责的,本地的司法机构完全插不上手,就连警卫都是特派员钦点的!今天看在王局长的面子上,破了很大的例,才让你见上一面的!”

    “我知道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吧?”我皱着眉头,吐字却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