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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流逝,成晗菱的生辰越来越近。

    成晟旻这几日一直在苦恼该送给成晗菱什么礼物。

    “谨博,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

    “不如您再去玲珑阁看看?”

    成晟旻叹气:“我去过了,根本没有让小妹满意的东西。”

    霍谨博好奇问道:“郡主喜欢什么?”

    提到这个,成晟旻的嘴角抽了抽道:“小妹就喜欢奢侈华丽的东西,越珍贵越好。”

    从小到大,成晗菱不管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因此导致她的眼界极高,不是好东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以至于成运昶每次给女儿准备礼物,都会提前给永康帝写信,让永康帝从他的私库中选一样珍宝以成运昶的名义送给成晗菱。

    永康帝毕竟是皇帝,他既然要送,不可能小气到只送成运昶那份,于是成晗菱便成了除公主皇子外,每年都能得到永康帝赠送生辰礼的唯一一人。

    这也是她身份如此贵重的原因之一,同样也是永康帝在一些事情上偏袒她的原因。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成运昶的良苦用心,就不得而知了。

    霍谨博听言不禁无语,这可真是个“简单”的爱好。

    马上就是月底,五月初二便是成晗菱的生辰,这几日霍谨博陪着成晟旻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找不到合适的生辰礼,让成晟旻很是郁闷。

    扭头看看一脸轻松的霍谨博,成晟旻道:“谨博,小妹对你好歹有知遇之恩,你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份礼物?”

    霍谨博愕然道:“属下可没多少银子给郡主准备礼物。”

    就凭成晗菱那简单粗暴的喜好,他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买到让她满意的礼物。

    何况,哪有下人给主子准备礼物的道理。

    成晟旻摸摸下巴,道:“小妹喜欢新奇玩意儿,倒也不是说非得多贵重。”

    霍谨博连连摆手:“少爷莫要害属下,万一让郡主不满意可就糟糕了。”

    成晟旻双手一摊:“那就算了。”

    他也没真打算让霍谨博准备礼物,只是和他开个玩笑。

    四皇子最近心情很不好,自从入朝听政后,他就格外厌烦上朝,每次听那些大臣在那儿争吵不休他就头疼,一个个好歹都是朝廷大员,把朝堂弄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这一个多月来,他们这一系的人被大皇子和六皇子一系联手扳倒不少。

    本来自从六皇子被贬去守皇陵,兵部尚书范昌明告老还乡后,二皇子就成了储位最有力的竞争者,这样的大好局面,却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消失,三位皇子再次变得旗鼓相当。

    四皇子愈发佩服二皇子当初的远见,若不是他极力约束这一系的人莫要胡乱生事,这一次损失的人绝对不止这些。

    不过佩服归佩服,他实在不喜上朝,正琢磨着要不要装病一段时间,反正朝堂上有他没他都一样。

    正出神间,突然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直愣愣地撞上四皇子。

    “对不起,对不起。”

    四皇子一把拉住道完歉就要跑的少年,用力捏着他的手腕,冷笑道:“小子,偷东西偷到小爷身上来了。”

    少年脸色一变,吃痛道:“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

    四皇子冷哼一声,把他扔到地上,吩咐道:“搜身。”

    “是。”

    少年咬牙站起身就要跑,刚跑两步就被皇子府的护卫拦住,将他按在地上,开始搜身。

    很快,四皇子的荷包被找出来,随后又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被搜出来,最后搜出来的是一封被藏得有些皱巴的书信。

    护卫们嫌弃地扔到一旁,四皇子瞥了一眼却顿时愣住,急声道:“把信给我。”

    护卫们不敢怠慢,连忙把信捡起来展平呈给四皇子。

    信封上写有“安平侯亲启”这几个字。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四皇子认识这字迹,能把字写得这么张狂的只有大皇子。

    可是大皇子给安平侯写的信为何会在一个小贼手里?

    四皇子居高临下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少年,问道:“这封信你是如何得来的?”

    少年动动身子道:“这么压着我,我喘不过气。”

    四皇子挥挥手,护卫随即放开他。

    少年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道:“这是我从南城一个大人物府上偷来的,其他东西都被我卖了,只留下这封信。”

    少年出身市井根本不识字,但他是渴望识字的,所以这封信就没舍得扔。

    南城?

    这就对了,安平侯府就在南城。

    趁着四皇子沉思时,那少年仿佛泥鳅一般躲过护卫的防线转身就跑,护卫们要去追被四皇子阻止:“一个小贼而已无关紧要,你们去查查安平侯府这几天有没有出什么事。”

    随后,四皇子就没有在外面闲逛的心思,带人回了四皇子府。

    书房内

    四皇子将信件打开,一点点看完这封信,眼中若有所思。

    信中提到大皇子让安平侯替他惩治一个人。

    四皇子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可以去查,吩咐道:“去查查平安巷刘亮。”

    书房中一直候着的小厮立刻领命离开。

    与此同时,出去调查的护卫回来禀报道:“殿下,数日前安平侯府失窃,据说是损失了一件珍宝,安平侯大怒,下令刑部全力搜查窃贼,还曾下令城门戒严,只是城门戒严非同小事,以安平侯的能力只戒严了一日,至今还没有抓到那个窃贼。”

    四皇子不怎么聪明的脑子都能猜到安平侯丢的不是什么珍宝而是这封信。

    他忍不住笑起来,能让安平侯这么重视,想来大皇子让他做得这件事不是极为重要就是见不得光。

    这一个月来他们总是被动挨打,也轮到他们反击一次了。

    随后,四皇子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二皇子,二皇子聪明沉稳,肯定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件事。

    不过仅犹豫了一会儿,四皇子就放弃了这个选择,二皇子太过谨慎沉稳,四皇子怕他下不了决心对付大皇子。

    “二哥太过心善,我得推他一把。”

    四皇子看了看这封信,这或许就是关键。

    一个时辰后,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道:“殿下,刘亮三日前因为醉酒闹事被抓进刑部大牢,已经羞愧得在狱中自尽,另外,他的娘子在他入狱后便带着所有家当跑了。”

    四皇子立刻问道:“刘亮的娘子长相如何?”

    “极好,”小厮答道:“他们附近的邻居都说刘亮走了狗屎运才娶到那么如花似玉的娘子。”

    四皇子笑了。

    原因找到了!

    大皇子痴迷美色,众多兄弟中就属大皇子府的妻妾最多,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大皇子府就要进新人。

    只是四皇子着实没想到为了一个女子,大皇子竟然能做出杀人之事。

    哼哼!

    他就不信父皇知道此事,还愿意把皇位传给这么个不顾伦理纲常的玩意儿。

    五月初一,又是一次大朝会

    文武百官位列左右,四位皇子穿着皇子蟒袍站在最前面。

    二皇子看着一改往日烦闷变得神采奕奕的四皇子,好奇道:“发生了什么好事,莫非你府上妻妾有孕了?”

    四皇子如今二十七岁,至今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他一直想要个嫡子,可四皇子妃始终怀不上,他只得放低要求,不论妻妾,只要能给他生儿子就行,如今依旧是没有丝毫动静。

    除了还未成亲的九皇子,其他诸位兄弟已经儿女齐全,每每想到这一点,四皇子就羡慕嫉妒恨,每次听人提起这件事便很不高兴。

    但这次不一样,四皇子笑道:“不是此事,我府上若是真有了好事会不告诉二哥?二哥容我先卖个关子,一会儿我会给二哥个惊喜。”

    二皇子愣了:“什么惊喜?”

    “一会儿二哥就知道了。”

    别一会儿啊!

    二皇子心里有些不安,四皇子长这么大就没做过一件让他满意的事,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坑哥,他真害怕四皇子出什么幺蛾子,正要细问,这时永康帝来了。

    二皇子咽下要说的话,只得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总管太监高应上前一步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永康帝的面容更显疲惫苍老,眼睛也变得有些混浊,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混浊后还有一丝明亮,正是这丝明亮让他还能坚持五日一次的大朝会,可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力正在一点点流逝。

    不论他年轻时如何雄才伟略,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这一关。

    自从上次昏迷后,永康帝正在一日日感受这种无力,让他倍受折磨。

    随着高应话音落下,陆陆续续有官员上前汇报卫国各地发生的事情,同时对永康帝歌功颂德,表示在永康帝的治理下,卫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按照一般套路,说完这些几个皇子党就要开始交锋了。

    永康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命众皇子入朝听政本是为了增长他们的见识,磨练他们处理政务的能力。

    可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一味地争权夺利,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亲兄弟,而是仇人。

    永康帝观察了一个月,悲哀地发现就老二和老九还算有救,可他们根本管不住自己派系的大臣。

    老九就算了,毕竟那些大臣支持的是他六哥。

    让永康帝失望的是老二也管不住自己手下的人,任由他们和其他大臣争权夺利,为了增加己方筹码争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