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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靠近那辆小轿车,张慕君的脸色便越阴沉。

    小轿车是张慕君借给副官的那辆,车上的人是副官和他新交的女朋友。

    副官当场丧命。

    女朋友被他死死地护在怀里。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是重度烧伤,一直在医院急救,就算能治好,也会落得一身的疤和终身残疾。

    副官开的是张慕君的车,歹徒原本想对付的是谁不言而喻。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同张慕君玩笑,几个小时后活生生的人便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没有半点生息地躺着医院太平间内。

    “查!给我彻底查清楚!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声音中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泛着红的眼眸和手上暴起的青筋暴露着张慕君难掩的悲愤。

    亲信片刻都不敢耽误,转身便跑。

    李雨薇什么也没说,只走上前去,轻轻地握住了张慕君的大手,企图能带给他一丝温暖。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慕君突然将李雨薇拥入怀中,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颈窝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张慕君高大的身躯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李雨薇明白,张慕君是在内疚,是在自责。

    内疚副官是替他去死的。

    自责如果他没有让副官开车去,或许副官就不会死。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安慰他的话都是徒劳的。

    她只能静静地陪着他,默默地给他一些温暖和力量。

    两人便这般相拥着,直到天明。

    副官的后事是张慕君亲手安排的,他的家人包括他女朋友后续的一应治疗费用以及安置费用也都由张慕君一力承担。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李雨薇暂时按住了回江城的计划,留在医院照顾着副官的女友。

    接连查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半点行凶之人的线索。

    张慕君发了狠,勒令手下将这段时日所有来往西城的可疑人物全部都调查一遍,自己更是几乎全天都耗在了军营里头。

    其实,即便不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行刺张慕君的左右不过那几派人:张慕行、沉婉婉和她背后的东瀛势力以及租界。

    这些势力,像一匹匹隐在暗处的恶狼。

    但凡张慕君放下一点戒心,它们便能倾巢而出,将张慕君啃得骨头都不剩。

    中秋当晚,张慕君一直到快要天亮了才回少帅府。

    李雨薇也一直没有入睡,只安静地窝在客厅里等他。

    见他回来,立即迎上前去,却被他闪身躲开了。

    “外头风凉,我身子冷,别冻着你。”

    李雨薇不依不饶地抱住了他。

    “我身子暖和,给你暖暖你的身子便不冷了。”

    边说,边拥着张慕君往餐桌处带。

    餐桌上摆着一碗鸡汤,和一块月饼。

    鸡汤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一直温着,只等他回来喝的。

    “中秋夜月圆才能人团圆,趁着还有些月色,赶紧先将月饼吃了。”

    张慕君没有说话,只从善如流地吃了整个月饼,又将那碗温着的鸡汤悉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