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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马小棠悬了好久的心,才放了下来。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也该和侍女去县城里转悠转悠了,于是命人起轿,赶往西城大街的几家绸缎庄和胭脂铺。

  路过县衙门口,马小棠忽听见人声嘈杂,赶紧撩起轿帘,只见几个识字的人在大声念着县衙的布告,身后围了一圈县城里做杂工的力把。

  布告密密麻麻的正文左侧,是一个和尚的肖像。

  马小棠瞥了一眼,就一眼认出了便是诈尸的和尚,顿时心里一惊。忙派侍女打探,自己先行赶往张记绸缎庄。

  侍女跑回来,得到了一个惊天消息。布告上的和尚,被人砍成两截,身首异处,扔进城外的枯井之中。被农夫秦二牛发现报官,请凡知晓和尚事迹之人,速速上报县衙,赏银三十两。马小棠听完,匆匆赶回了家。琢磨一夜,始终想不明白这和尚的来历。

  翌日,县衙大堂之上,曲阳县父母官阴县令正襟危坐,对堂下来报和尚行踪的知情人一一询问,并无较大突破,只是知晓此僧人乃城外云涯山祈福寺福报和尚。

  这祈福寺并无圣明,只是近来求子香客较多,香火大旺。午作当堂呈上福报遗物,除了一身干活穿过的粗布衣裳,只剩一个银镯子。阴县令仔细端详了半天,班头将勘察结果具实道来。

  ‘’老爷!据银楼掌柜供述,此银镯因为款式新颖别致,只做过一套,乃为过世的马家二小姐生前所有。‘’

  “果真是马家二小姐的物件?”阴县令旁的李师爷露出了得意的笑。忙的提醒县令。

  ‘’老爷,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果然是天助我也!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退堂!备轿!‘’

  马百万这几日刚刚得以喘息,每日扔深居简出。管家来报,县令阴大人登门造访。不过这段时间,阴县令不曾前来讨扰。对于这个阴县令,马百万知之甚少。但好像阴县令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愣是要从马百万的身上挖出什么东西似的,想起来都浑身打冷哆嗦。马百万赶紧穿好长衫,戴好瓜帽,到大门口迎接。

  “大人光临寒舍,怎么不提前派人来吩咐一声,弄得小老儿蓬头垢面,家里熙攘,失了体面,冲撞了大人的威严!‘’

  ‘’马老爷不用客气,谁人不知马老爷在本县德高望重,就是我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老爷,也得看马老爷脸色啊!‘’

  阴县令阴阳怪气。吓得马百万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大老爷,小老儿可从未有此刁蛮,尾大不掉之心之事啊!‘’

  ‘’本县只是开个玩笑?看把马老爷你吓得?‘’阴县令哈哈大笑起来。

  ‘’小老儿哪里经的起大人这等调侃‘’马百万边站边哆嗦。

  ‘’俗话讲,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县今日到访,是有一件公案,只好来叨扰马老爷了。‘’

  ‘’大人有事您尽管吩咐!‘’

  ‘’今日本县发生一起断头命案,祈福寺福报和尚被人砍杀丢于枯井之中,不知马老爷知晓此事吗?‘’

  ‘’一个和尚?‘’马百万倒吸一口凉气,神情略有凝重。

  ‘’莫非您认识这和尚?‘’

  ‘’大人,当然不认识!小老儿最近痛失爱女,终日不出马家大院,未曾听说这等公案,只是这出家人,慈悲为怀,何以遭此杀身之祸?‘’

  ‘’只是这和尚遗物中竟有贵府二千金的银镯子一枚!‘’

  ‘’竟有这等坏事?可怜小女尸骨未寒,陪葬随身之物竟遭人盗窃。‘’

  ‘’此案没有那么简单吧?一个大和尚,却怀揣富家小姐的贴身物件。一个和尚,一个待字闺中的妙龄女,本县倒是觉得是奇案一件,你说呢?马老爷!‘’

  ‘’阴大人,您的意思,小老儿怎么听的糊涂?‘’马百万说着,失意左右退下。

  ‘’马百万,祖上非本县人士,本朝长毛之乱,马家先祖迁居于此,令人奇怪的是,既不经营生意,也非拥有广阔土地,短短几年马家已经是中富之家。当地人不知道,但我却知道。马家祖辈传下来一笔不小的财宝。‘’

  ‘’你到底是什么人?‘’马百万有点大惊失色。

  ‘’冤有头,债有主!马老爷,本县今日造访,不是有意要提陈年旧事。这个案子本官已经大致摸清脉络,福报,你,还有马小玲,均有涉案重大嫌疑。马小玲不守贞洁,和福报和尚私通。你为维护马家声誉,雇凶杀人。‘’

  ‘’真是一派胡言,小女在福报案发之前,已经夭亡!‘’

  ‘’这真是你老奸巨猾之处,你在除掉福报之前,早就密谋营造小女暴毙假象。‘’

  ‘’你作为一县父母官,竟如此徇私舞弊,天下没有王法了吗?‘’马百万怒不可遏。

  ‘’王法?本官就是本地的王法,你还是乖乖的交出那张图,免得遭来杀身灭门之祸。本官给你三天时间,否则敬酒不吃吃罚酒!‘’

  阴县令愤愤而去。

  再说清风法师,离开曲阳县城几日,一夜投宿一乡间破庙。除了一尊韦陀神像,其他诸佛尽毁灭殆尽,残壁断垣,庙内杂草丛生。清风拔掉一片荒草,点了篝火。

  火灭睡到半夜,庙门口阴风四起。只见几个身着寿衣的黑影,抬着一顶滑杆。滑杆上下来一个无头厉鬼。几个寿衣黑影,个个黑青眼窝,苍白脸色。簇拥无头厉鬼进入破庙。清风掏出隐身符,口念地藏王大隐咒。里面最小的那个是色鬼,跪在无头厉鬼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