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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玲抽抽着小脸嫌弃:“你真能花钱,真敢花,张婶儿也不骂你。我的妈呀,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张铁军就笑:“能,把你卖了还是能买起这个的。我买,你卖不卖?”

    田玲拍了张铁军一下:“鬼扯,我比你大五六岁呢。别撩我。”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话慢悠悠的往前走,一直到出了城,张铁军就让田玲抱紧自己把头低下来,加快了速度。

    城里面虽然这个年代汽车很少,但是路窄人多,不敢骑快。这不是汽车随时能平稳的刹住,要是摔一下就不值得了。

    到了城外一进山就没有人家了,也难得遇到一辆车,这就可以随便跑了,只要注意过弯就行。

    从这里到选厂就几乎没有什么直路,一直在上山下山不停的拐来拐去,到是不会困。

    雌虎轰轰的闷吼声在山谷里回荡,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就是迎面吹过来的小风有点硬,吹的张铁军脸疼。特麻的忘买眼镜了。

    “你要不要把那个帽子戴上?感觉今天降温有点快呀。”

    “不用,你躲好就行。”戴上头盔就不能说话了,完全听不见。

    张铁军本来骑的也不算快,离天黑还早,骑快了风太大也不舒服。

    田玲抱着张铁军整个贴在他背上,把脸埋到他脖子上,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话,也是蛮有情境的感觉。

    就这么走了有四十五分钟,回到选厂。

    摩托车顺着公路从山坡上下来,田玲就放开手坐直了身体。这车不用抱着骑手就可以坐稳,其实抱着并不舒服,纯是生理需求。

    摩托车停到十一号楼东头,田玲从车上下来拿好东西,两个人挥挥手也没说话。张铁军把车骑到车库里锁好直接回了家。

    巡航车确实适合长时间骑乘,跑了四十公里山路一点也不累,身上也没有哪里不舒服。除了脸。这个时间温度也就是十几度,脸被风吹的有点难受。

    张爸在做饭,张妈还没回来,老太太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睡了没睡。

    张铁军放下东西去厨房洗手帮忙。

    “回来啦?今天怎么样?”

    “还行,挺好,比我预想的要好。”

    “那就行,干什么别着急,慢慢来。”

    “我不急,放心吧,稳当。”

    “这……挣钱了,班还能正心上了不?”张爸有点担心的看了张铁军一眼。

    现在儿子能挣钱了,一个来月就好几十万,中午张妈和他说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不敢信哪,一个半月挣回来一百来年的工资?

    这个时间没有人能想得到,后年开始全民的工资就会翻着翻往上涨了,一个月两千三千都不是问题,其实八十来万也就是十几年的事情。

    张爸考虑的是,那这班还上不上?儿子还会不会去上班?

    张爸的心里很纠结,也很茫然,整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在他心里不管怎么样这个班得上,不能丢,但是拿什么理由来说呢?

    又不像小时候根本不容辩解,随便打一顿就行了,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而且能挣钱了。

    随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家长的心境心态也是在一点一点改变的,需要不断的调整去适应孩子的成长,成熟,从丫丫学语到独立独行。

    这个过程不过就是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在孩子心里这个过程很慢很慢,但是过来人都知道,做为父母,时间过的是真的有那么快。

    好像就是转眼之间,那个扎着小手要抱抱的奶香果子就变成了比自己还高的成年人,开始挑剔父母的言行,开始有自己的想法,然后不屑一顾的冲开父母的保护罩逐渐远去。

    年轻人有了自己的生活,或者奔赴向想要的生活,父母跌落神坛,所有的话和经验都被视为烦噪的唠叨。

    父母只有陷在回忆中,变成了那个想抱抱的人,每天盼望着。

    一辈一辈循环往复,谁也跳不出去这个莫名的怪圈。

    “能,明天就上班,白班。”张铁军知道老爸在想什么,肯定的给了他一个回复。放心吧,班不会丢。

    “你不是借工会去了吗?”张爸心里就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笑着问了一句。

    “结束了,回去上几天班然后要去文宣队排练,十一汇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