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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知道殿下不爱内脏下水的这些, 待要撤下去,太子却摆手道:“罢了,难为她一片心意。”

    径自接过来, 喝得干干净净。

    李忠:……自从太子妃嫁过来, 宫反常的事太多,他实在不该再惊讶。

    太子拿湿帕擦了擦嘴, 随意道:“摆驾。”

    自从何苗“小产”后奉旨调理身子,太子已甚少去她那里过夜, 可如今人家专程送了汤来,他怎么着都需有所表示。

    到了东苑, 何苗一见他就立刻巴巴问道:“那汤羹殿下用了不曾?”

    就这样怕他不接受心意?太子本想吊一吊她胃口,可眼看这姑娘楚楚可怜的情状,还是大发慈悲点了点头。

    何苗松口气, 抚着胸口道:“那就好,母后好容易打发人送来, 可不能糟蹋了。”

    李天吉神色有些古怪, “是母后送的?”

    “当然,我哪有这样好的手艺。”何苗对自身厨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最擅长的就一个蛋炒饭,尽管之前也学着做了那些复杂多变的菜色, 终究不过消磨时间, 取巧而已。

    李天吉唔了声,不知怎的倒有点失望。

    何苗顾不上察言观色,忙不迭让他坐下, 准备为他换药——这伤到底是因她而受的,何苗怎么也得负起责任来,否则良心难安。

    虽说有个李忠在, 总怕他粗手笨脚的,不及女孩儿细致。

    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只见原本血糊糊的创口已好转许多,边缘甚至长出粉红色的肉芽,不愧是习武之身,恢复力惊人。

    但何苗还是小心翼翼拿棉花骨朵儿拭干净伤口,再敷上止血药粉,最后包扎好干净的棉布,动作轻柔至极,不像是伺候夫婿,倒像是伺候亲爹。

    一壁就把自己的揣测跟他说了,傅皇后看来并没起疑,但他们也须统一好口径,改日若是问起来,免得穿帮——譬如做了多长时间,途叫了几遍水,傅皇后保不齐很有兴趣。

    至于姿势什么的就算了,皇后她老人家估计不好意思问出口。

    太子淡淡道:“这么说,你果然是完璧?”

    何苗瞪大眼,“当然!”

    且不说她母胎单身多年,就连原主纵使跟李天瑞有些首尾,可也行的端做得正,从未有逾越本分之事,这样问法,简直是对姑娘家的侮辱。

    转念才想起来,李天吉也许问的那回她给他下药之事——其实原主也怕出事,不敢用大量的蒙汗药,主要还是把人给灌醉了。然而就李天吉这身长尺的昂藏之躯,把他抬上床都费劲,如何有气力做那种事?

    何苗没好气道:“殿下要与我掰旧账,那我就掰碎了告诉你,那日我与殿下实属清清白白,所谓醉酒后行房,纯粹无稽之谈。”

    李天吉叹道:“倘是真的也不坏。”

    这话很有些邪僻了,难道他看出自己对他有意?其实何苗倒不是很在乎贞操的那类,纵使最终得一拍两散,也不代表两人不能享受肉体上的欢愉——前提是做好防范措施。

    有叶嫔教的那妙招,何苗想自己还是十拿九稳的。

    她心神荡漾,手上不觉用劲大了些,李天吉轻呲一声,手臂已红肿了一块,还好不是正对着伤口。

    何苗慌不择路,忙让桥香拿毛巾来热敷,不对,还是该冷敷?离开护校多年,连急救措施都忘了。

    正冥思苦想间,忽觉颊上微凉,却是李天吉不知何时凑上前来,送了她一个香吻。

    他唇上还衔着缕促狭笑意。

    是玩笑么?不对,正常男人都不会开这种玩笑,李天吉也不是没分寸耍流氓的人,那么,也许他竟是认真的?

    何苗脸上犹如火烧,也顾不得给他擦药了,只胡乱拿冷毛巾敷了敷完事。

    正踌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李天吉却好整以暇地起身,“孤还得帮父皇看奏章,你且自便吧。”

    竟留她一人在这尴尬处境里,何苗目瞪口呆,这算什么,撩完就想跑?

    可看李天吉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感到窘迫,何苗反不知该怎么办好,她要是太较真,是否显得小题大做?

    这一宿,轮到何苗彻夜无眠。

    何贵妃被侄女一顿排揎,生了三天闷气,好容易缓过来,这回却是敬献帝上门,还给她出了个大麻烦。

    却原来何晏山昨日面圣时,顺嘴提了一句给女儿求亲的话,照他看,二皇子无疑是女婿的上上人选。

    到底是天瑞的婚事,敬献帝总得问问贵妃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