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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一转心念,宇坤铮地离了门扇往后倒退一步。

    画皮,是在画皮么?王后娘娘她居然在一笔一划临画自己的肌肤!

    如织的恐惧交叠成一张大网,延顺他头顶不动声色的笼罩而下,直让他上上下下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寒麻收紧,张弛不得。

    夜的清辉不知何时扑入门道,青烟缭绕、光影涣散,宇坤美玉雕琢般的眉心越收越紧、渐皱成了又冷又发青的死铁。

    身为禁卫军总都督,一切诡异端倪在他这里都是最敏锐的扑捉,他不信邪,就算有邪也该克服了!于是他咬牙稳下一口气,又忽而怀疑兴许是夜黑风高,自己看错了什么?

    这么想着,他把心一横,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打算把身子贴过去再看得清楚些。却在还尚且未及贴近门扇处,再一次僵了一下,吸吸鼻子,不由小声嘀咕:“什么味道?”

    在这间隙,一股不容忽视的大蒜特有着的腥辣气息已扑鼻而来,宇坤警觉的一回身,却胸膛一硬,跟人撞了个踉跄。

    与此同时,殿内幻兮甫一回头,入鬓黛眉泠泠挑起。

    宇坤吃痛,再定睛去看,来人居然是清远!

    踉跄微旋时,清远一手扶住一根彩绘的廊柱,一手紧紧揽抱着一包一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不过从空气里这股无法忽视的大蒜气味儿来看,那一包包东西里定然有一味大蒜。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宇坤颔首低喝。他没有忘记自己此时正身处在王后娘娘的寝宫里。

    闻声入耳,清远只不甘示弱,诚然忘了顾及一个时宜问题:“深更半夜的,你又怎么在这儿!”声音比宇坤高扬不少,分明有意盖过他去。

    正这时,只听“哗啦”一声门轴转动,幻兮打开了那两扇月形拱门。显然,这通吵闹惊扰到了正在专心小憩的自己。

    王后的出现使得喧哗氛围有了须臾的沉静,宇坤本就心虚,再加上方才对于幻兮在自己面颊上那通走笔描绘的不解,他幽深的星目中有了一闪即逝的惶恐。

    然而很快,清远用一笑打破了这通尴尬:“王后娘娘。”他凑到幻兮近前,却驻足于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对幻兮行了一个规整礼仪,“我是来送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