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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镶着朱红玛瑙的白玉廊柱,在夜的浸染下一颗颗、一道道的蒙了烟雾,有若西洋式的红葡萄酒,饱绽着全部的灿然光晕,璀璨的耀目。行在其间的人儿便也跟着有了些许银波荡漾。

    清远亦步亦趋,在坠着大红帘幕的宝塔式建筑前停下脚步。那引路公公转身一礼:“小道长,王在里边沐浴,您自个儿进去就好。”又接连着嘱咐了许多礼仪事项。

    清远颔首、一一记在心里。

    浴池很静,但因着那些高高悬起在空的夜明珠,周遭又被映的有若白昼。

    内侍已被尽数遣去,一步一步行在其间,安静的可以听到足迹回音:“陛下?”隔着大落大落青的纱、白的幕,清远扬声一唤。

    帘幕随着穿堂风微微晃曳,却无人应。

    静,太过寂静,寂静的反显诡异非常了。

    “陛下?”似在有意弄出些声息壮胆般的,他又唤了声。

    浮光流转、清梦摇曳,忽有一阵水波拍击的泠泠轻响破着空下来,伴随一阵阵女子银铃般清脆可喜的娇娇嗔笑,九曲回旋、缱绻暧昧,道不尽的香软款款、撩拨非常。

    然而此时此刻在此地里响起这样的笑声,显然是太过不合时宜的。

    清远起先一定,后咽了口唾沫、提一口气,大着胆子往前凑近。

    隔过那些肆意在半空里的轻纱幕霭,波光泠淙、香屑生烟间,那浸着大瓣蓝色玫瑰的浴池中央坐着一位女子。这女子半个身子露在池水之外,香肌赤裸、乌发绵长,时而抬手撩起浴汤浇于细嫩冰肌,时而将身微向后仰、抬腿以玉足搅起水波招摇嬉戏。这般的洒脱逍遥、旁若无人。

    如此尴尬直白的无限春光,让清远刹那便赤红了素净双颊。

    与此同时,那正自由徜徉于浴汤里的女子一个回眸,刚好将呆立于彼、一脸繁复情态的清远看了个清楚详尽。

    “我……”察觉到了女子投在自己身上的离合神光,清远忙开言解释。目光一触,竟不觉又有了三分木讷、七分愣怔。

    这是一个怎样绝美非常、冠艳无双的玲珑美娇娘!

    她素白的肤色因了水汽的蒸腾而掺着一抹可喜的红润,乌发浓黑又茂密,一双顾盼神飞的狭长凤眸噙着迷离烟火,冰肌玉骨、汗粉花容,纤纤锁骨贯连酥软肩头,虽肩膀以下的身段浸在温热的浴池里,但依旧可以窥看出那错落有致的玲珑曼妙。

    水汽雾影渲渲染染,她就那么昙昙然一回头,黛眉微颦、软眸迷离、檀口浅张、犀齿生波,随意披散着的墨发沥沥拉拉往下淌水。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不可抗拒的魔障般的念头腾地一下旋在心里,那是一种恨不得与她缠绵相交、相拥相融、亲吻着停止所有呼吸的死去的可怕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