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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陈艾可说是意气风发,这正应了一句:时来天地皆协力。【】

    当初刚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他脑袋立时就懵了。

    在后世他对音乐这种东西仅仅停留在听听流行歌曲的层面上,让他说说黄立行和王力宏有什么区别还可以,让他唱唱周杰伦的歌,至少还能做到吐字清楚。可一旦将一份五线谱放在他面前,立时就抓瞎,更谈不上依着旋律填词了。

    说起音乐这种东西,在读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有个古典音乐爱好者成日在阳台上拉小提琴,那种锯木头的声音每每烦躁得人想自杀。

    据说此人高考的时候还因为这个特长加过分,应该颇有水准,可即便如此拉出来的东西还是让陈艾猝不忍闻。

    看到陈艾一脸痛苦的表情,那个同学除了腹诽一句“山猪吃不来细糠”外,还热心地给陈艾扫起了盲。

    除了将一部扔了过来外,又从头到尾将中西音乐发展史给陈艾过了一遍。

    mp3里灌的巴赫、奥芬巴赫、普契尼、平湖秋月、十面埋伏自然不是陈艾的菜,教学效果丝毫没有不说,反让陈艾对高雅音乐这种东西厌烦透顶。

    至于古典民乐中词牌曲牌,他更是一窍不通。

    等这个题目一出来,等兰姬拨动琵琶弦时,陈艾满心的苦涩,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灌酒。

    但酒精这种东西除了让他精神更加亢奋之外,并没有任何帮助。

    这个时候,一种深刻的无力感笼罩全身。

    即便装出一副狂放不羁的模样,可做一个狂人还是要拿些干货出来给人看才有狂傲的资格。否则就有装逼不成,反装成的可能。

    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再不写一首拿得出手的曲子来,今日之后我陈艾就要成为苏州士子口中的笑柄。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就算被人笑话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将这张脸揣进怀里,只要将来在科举这条路上顺利走下去,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可问题是,如今苏州知府姚善已经下令,如果我陈艾再一字不写,立即将赶出苏州,这科府试也不用再参加了。

    古代科举一共有六道关口: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后面四场乃是正规的国家公务员考试,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前面两场县试和府试并不严格,考的不过是士子的基本功,更看重考生的文化素养和道德规范。很多时候都是主考官一言而决,他让你过关你就过关,他说你不成,你成绩再好也是白搭。

    如今,姚知府已经放下话来,若我陈三再不着一字,今后也不用来参加考试了。看姚善的模样,他这个知府也不知道还要当多少年,只要他在苏州一天,我也就没有参加科举的可能。

    一想到这个严重的后果,陈艾只觉得身上发软,恨不得立即醉死过去。

    壶中美酒已尽,身上也热得不住流汗。

    只要不顾一切地扭头而去,离开这个让人无比尴尬的地方,可那阵琵琶声还是执着地刺进脑中,依稀有些耳熟。

    不管是西洋音乐还是中国民乐,抛开现代派那种无调性的胡搞,都有一个主旋律,只要你仔细凝听,总能将其找出来。

    这曲子……怎么如此熟悉呢?

    不可能吧,我一现代人,怎么可能听过明朝的乐曲?

    一定有原因的。

    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手中的杯子,陈艾静下心里听了一段,心中突然剧震:这旋律我听过,不就是……不就是我以前唱过的红歌吗?

    对,是诗词歌曲的旋律。

    那一年七月一日,单位组织大合唱时,我被人赶鸭子上架拉进了合唱团,练了半个月,将诗词歌曲从都到尾唱了一遍。什么“战地黄花分外香”,什么“我失骄杨君失柳”……

    兰姬所弹奏的这首曲子分明就是的《十六字令》。

    这里还有个疑问,这是一首现代歌曲啊,怎么会出现在明朝初年?

    管他呢,这是老天帮忙,只需将的这首词一抄,想不拿第一都难。

    想到这里,陈艾只想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