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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奉茶之后,老人粗略准备三五时令下酒小菜,切了一小碗腊肉,端出一小坛酒,让请爷爷上座,与之对饮。司马愁坐于下首相陪。

    酒过三巡,司马愁饱食后问“先生独居?令妻子女何处?”

    老人略有些醉意,笑摆手“子女六人,大部皆已成家立业,现与他处,贱内前年已然病逝,只是小儿毕肖憨实未曾娶妻,刚刚寻了一处人家做些木匠手艺,略晚便归。”

    话语之间,门环响动,一粗壮憨厚汉子走进,见人多一愣,随即脸红羞涩低声“父亲。”

    老人点头,笑指爷爷与司马愁“此乃我好友司马先生与他孙儿。”,汉子转头低声“先生好。”不待回答,转头匆匆走入房中关门。

    爷爷愕然,强笑几声,司马愁有些不喜,此人好生没得礼貌,但也不敢多言,只是低头不语。

    老人面露愧疚之色,“见笑了,小儿毕肖自幼内向,不善言词,就因此才未娶妻。”

    爷爷恍然,笑着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司马愁也是送了口气,为自己那心思愧疚。

    不消多时,毕肖自房中走出,双手浑身抓挠,脸色怪异煞白,满脸大汗潺潺,虽是夏季,然山中夜晚还是凉爽的,见此光景,老人眉头一皱“瞧你样子成何体统?”

    毕肖闻听,勉强抬头目光发直,拼命抓挠,双手沾血,颤颤巍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张口“我……”血顺口角流出,噗通跪倒,摇摇晃晃。

    爷爷大惊失色,慌不跌站起扶住,不过手搭上毕肖胳膊,又是一惊。

    太热了,浑身热腾腾烫手至极,简直不可触碰,掀开衣服,浑身密密麻麻红斑触目惊心,多数红斑已被抓破,血流不止,怪异的是血中竟然有一丝异香之气。

    老人已被吓住,不知所措,司马愁慌忙扶住老人。爷爷将毕肖放置于地上,解开衣服,此时汗水与血水交集流于地上煞是恐怖。

    “黄酒,毛巾,钢针!”爷爷头也不抬,沉声喝,老人恍然连忙松脱司马愁搀扶“有,有。”奔入后院之中,取来一大坛酒,几块毛巾,以及插着针的线团。

    爷爷吩咐司马愁将酒烧的滚烫泼于身上拼命揉搓,半晌用毛巾擦拭干净,只见搓酒之处烫的红了,可是红斑慢慢变淡逐渐消失,不敢懈怠,爷爷反复揉搓全身,足足用尽一坛上好黄酒,擦拭干净之后,血止住,皮肤虽然烫红,然红斑皆消失了,凝结成一个个米粒大的斑点。

    一番忙碌,足足用了个把时辰,爷爷气喘吁吁手足酸软,累的够呛。司马愁见机,递过板凳落座,爷爷休息半晌,强笑“命已然挽回,应当无大碍,阿愁,你把针烧红挑开那些斑点我看。”

    司马愁应诺,借助油灯烧红钢针,选定一斑点用力刺下,刺下之后,司马愁一愣,针尖所碰触之处竟然隐隐有硬物存在,遂灵巧一挑,一豆粒大小沾血圆球破体而出。

    捏起圆球放到灯下,爷爷细细一观,脸色骤然一变“虫卵?”用力捏了几下,用钢针刺破,一只小小虫子露出峥嵘。

    虫子已死,但仍令人望而生畏,虽未孵化须发俱全,状如蛆虫然口器硕大尖锐,下身更生无数利爪,尾巴分叉如两枚钢针一般。

    “快,将所有虫卵全部挑出。”爷爷脸色阴沉,轻轻敲击桌子,忽的一惊。司马愁听闻不敢怠慢,提油灯便开始挑。

    足足忙到深夜,虫卵足足挑了一碗,细细数来足足有二三百粒。爷爷看也不看,直接泼上灯油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