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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竹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酸疼得厉害。

    睁开眼,入目所及的是一栋乡土气息浓厚的平房,自己则躺在一张靠窗的大炕上,环顾四周,除了一个雕花纹样的崭新木柜以外,平房内也没有任何看得过眼的摆设。

    放眼望去,空旷得只剩墙壁。

    看来这是一户贫苦的山村家庭。

    连竹雨回忆起意识模糊前若有若无的男声,似乎有些像那个不苟言笑的监督员,可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若真是那个监督员,他为何要提醒自己?总不会是突然发了善心吧?

    连竹雨正在思考之时,窗外已响起了妇人不耐烦的喊叫声:“小草,醒了就马上起来干活。”

    连竹雨连忙从炕上起身,胡乱套了件乌漆嘛黑的衣服后,就走出了平房。

    平房外是一块面积不大的院子,左边围着一排篱笆,右边用茅草结了几个鸡舍。

    说话的妇人正坐在石头上择菜,她身上的衣物也和连竹雨一般乌黑,只是她头上带着一个亮色发夹,虽然这点亮色也掩不去她脸上的沧桑,可妇人摘菜时还时不时地摸一摸自己的发夹,可见是爱惜极了。

    注意到连竹雨打量自己的视线后,那妇人立马不悦道:“还在那儿发什么愣,明儿就是爹妈的忌日了,你还不去做事?”

    连竹雨大致猜测了一下眼前这个妇人的身份,自己既然是嫁过来的新媳妇,那这妇人多半是自己的嫂子。

    连竹雨出身山村,对做农活本就驾轻就熟,她应了一声后,就进平房内拿了扫帚开始清扫院落。

    尘土飞扬间有些细微的尘埃溅到了妇人的身上,她立刻冷了脸色,将手上的篮子放下,转而上前扯住了连竹雨。

    妇人的手又粗又厚,扇在连竹雨脸上后险些疼得她眼冒金星:“康子昨日睡我屋,你不舒服了吧?连个扫地都做不像。”

    连竹雨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她忌惮着意识消失前男人的提醒,只能硬生生地受了,心里正在盘算着妇人口里的康子是谁?

    难道是自己的丈夫?可他为何要和嫂子睡在一起?

    连竹雨敛下眼眸,一副挨了打后逆来顺受的模样。

    妇人见此倒是不再上手,又踢了一脚连竹雨,看她瘦弱的身躯缓缓倒在地上后,才说道:“天生的贱坯子,活计也做不像,没的得罪了爹妈。”

    说完,又颐指气使地说道:“去隔壁李二狗家帮忙吧。”

    连竹雨从地上爬起来后,低眉顺目地说道:“好。”

    隔壁的李二狗家门前挤满了村民,男男女女都围在一起插科打诨,连竹雨到来的时候,那几个精壮的农汉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聚精会神地打量起了连竹雨。

    十几道目光“唰唰”地一齐注视着连竹雨,从白皙的脸蛋到胸部的凸起,再到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都让那几个壮汉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连竹雨无视了这些放肆的打量,一径走进了李二狗的家中。

    “康子也真是好福气,竟娶了一个水葱似的媳妇儿。”一个壮汉看着进了屋子后消失不见的连竹雨,连连感叹道。

    另一壮汉也笑着凑趣:“嫩又怎么样,康子他大嫂又不是个能容人的,只怕这妮子活不长哩。”

    “倒不如跟了我,起码我家里没那点乌糟事儿。”

    话毕,又是一阵男人的哄笑声。

    进了李二狗家的连竹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纪宁,此刻她正被五花大绑在角落里,嘴里塞着一条破布,神情悲惶,身上的衣衫也很破旧。

    屋内的西南侧还摆着一个棺材,堂前放着一个男子的照片,屋里还站着几个身材壮硕的农妇,只围在一块儿嗑瓜子,并没有人上前给男子哭灵。

    见连竹雨进屋,那几个农妇连忙笑道:“哟,是康子媳妇儿,你家嫂子舍得放你出来了?”

    连竹雨低下头,做出一副羞赧的样子来。

    搭理完连竹雨后,几个农妇又开始叽叽咕咕地说村里的闲话,连竹雨听了一嘴,这才了解了纪宁被绑起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