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李成被业火焚化了,殿内的李家宗族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殿内片刻的静默被李令月的脚步声打破了。李令月一边扶着扶手一边浑噩的走下陛阶。

    李贤赶忙要扶,李令月一挥手自己走了下来。李令月一步一步的向殿外走去,那步伐是如此的缓慢,那走路的状态如步履蹒跚的老妇一般。

    李贤在李令月后面问道:“姑姑,您去哪?”

    李令月抬头用手遮挡着眼睛,看了看殿外的太阳停了好一会才道:“累了,我要回家了。”

    李贤走上前道:“姑姑,您在宫中先歇下吧。这是您的娘家,这里还有我们在。”

    李贤这一句话说的,李令月缓缓的看了看紫宸殿内的一干人等,她又看了看这个当年她成婚之时同代王一起代表娘家送亲的侄子,他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翩翩少年,也知道为了帝位舍弃亲情了。李令月看完了望着大殿李成化道的地方悲戚的哽咽问道:“娘家?娘家在哪里?父死、母逝、兄终、弟亡,他们没了我哪还有娘家。”说到这李令月盈满泪水的眼眶再也止不住,那泪水潇潇而下,她转身边走边仰天大声怒吼道:“我没有娘家了,我家没了。老天你是如此不公啊。”这声喊完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李令月右手狠狠抓住了大殿的门框,虚弱的李令月扶着门框继续向外走。

    李洋看着李成消失了,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指着陛阶上的宝座对李贤说了一句:“大哥,哪个位子真的那么重要吗?”说完不等任何回复李洋也向殿外走去。

    大家看到李令月和李洋都走了,开始有人谄媚的道:“李成自知帝位来路不明,所以畏罪了。”李勋看着说话的人听着如此痛心的一句话捡起地上的王剑,瞬间给了那人了一个对心穿,而后对着大殿内外怒吼道:“陛下的帝位是昭宗皇帝亲传,谁敢议论陛下帝位的正统,乃是藐视大唐的先祖我李勋定斩不饶,不管是谁此人便是下场。”

    李勋这话深深地刺了李贤一下,李贤厉声呵斥道:“紫宸殿内弑杀勋爵,李勋你要干什么。”

    李勋将王剑狠狠的插在紫宸殿地上道:“陛下是我李家背负了一切的男人,他不容任何议论。他的苦留在了自己的心里谁会知道,他的痛都自己扛下了,我们又有谁帮过他。此时此刻怎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言。我什么也不想干,但是有人胆敢议论君王我定斩不饶。”李勋的话说的掷地有声,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不管是谁只要触及他心中的底线就不行。

    此时李战本想说句话,但被李宁拉住。而后李宁一挥手皇宫守卫将整个紫宸殿内外都围上了。

    李贤看李宁这动作怒了,刚想说话就被李宁抢先道:“圣上归天,请中书省中书令速速来此议事。”张仁之现在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没有多大会张仁之便到了紫宸殿,张仁之与众位王爷见了礼,而后直奔陛阶而去。

    张仁之在陛阶之上看到了李成手书的一道旨意,将旨意拿起看了一下,又将袖子里一封信向里面又掖了掖。张仁之上了陛阶并没有走下来,大殿内的众皇亲们看着他正皱着眉。张仁之看着下面的众人,他没有可商量或者可推出做主之人,陛阶下之人没有亲王级别的人物,殿内所有的郡王级别的人都是李成的侄子,他们都具有相同的继承权利必须避嫌。

    张仁之站在陛阶之上对下面道:“将殿门打开,众亲贵大臣跪听大行皇帝遗诏。”

    张仁之此话说完将李成临终写的遗诏拿了起来。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张仁之便开始宣读圣旨:“朕自知今日大限已至传位之事思量已久。潞王李贤乃先帝太子,先帝在位虽查有罪,朕细思未至褫夺太子之位。自朕登基潞王躬孝勤勉为朕分担国事,于倭虏进犯之时统领百官,鞠躬尽瘁未有私心朕心甚为,今日复李贤太子之位,于朕殡天后立即继位。望后帝能袭列祖列宗之遗志,创盛世于大唐,予清明于朝堂,还安乐于百姓。”

    张仁之念完,李贤被突来的皇位弄得有些震惊。不等他谢恩张仁之接着道:“朕归天之后望后来之君务必全力支持戍州王李广攻打倭虏,以祭大唐历代帝王的在天之灵。”说完张仁之将遗诏举起向下走去,来到李贤面前道:“请陛下接旨继位。”

    李贤跪地狠磕了几个响头道:“侄臣领旨。”说完李贤被张仁之扶起搀到御座之上,张仁之迅速走下陛阶一抖官服跪地道:“臣中书省中书令张仁之参见皇上。”之后李宁等哥几个起身跪地道:“臣弟参见皇上。”他们三个做了表率,其余所有亲贵大臣便一起朝拜新君。

    李成归天了李令月脚步虚浮的向殿外走去,她连多看这里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正如她说的“父死母逝兄终弟亡,他们都没了我没有家了。”李令月的心是如此的疼,这里不在的都是她的至亲,而且她自己的亲弟弟还在自己的眼前化道的,这将是她一生的疼。她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紫宸门口,被拦在外面的李娍看到了。李娍撇开守卫向里跑搀扶着李令月。

    李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道:“姑姑您怎么了?”李令月看了看李娍无力的道:“你二叔化道了。”

    李娍听完这话就要向紫宸殿内跑,李令月拉着李娍的手没有松开,也不在多费言语一掌将李娍打昏了,她不想让李娍看到都是猜忌且没有亲情的亲人,她不想让这份肮脏玷污了李娍这洁白的心。此时的李洋已经追了上来,李令月将李娍交给了李洋道:“这座大殿已无亲情可言了。没必要要李娍再进去。”说完李令月继续向外走。

    李洋抱着李娍对着李令月背影道:“姑姑……”

    李令月一挥手阻止了李洋继续说下去。而在不远处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朔方国君主朱广亮,他怕李令月出事亲自来了。朱广亮一看李令月如此之状态瞬间至李令月面前。李令月一看自己的丈夫来了,脚下一软瘫倒在朱广亮的怀里道:“带我回家。”

    朱广亮问都没问直接抱起李令月走了,边走还边吩咐随行的人安排事宜,李令月这一走终其一生她都没有回到大唐。

    从此大唐由李贤开始了执政,当天晚上李贤将李勋李宁李战和李洋都叫到了紫宸殿。本来李洋是不打算去的,如不是放心不下李娍,他出了皇宫就会回道院了,此时的他心里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悲哀”,但这两个字是分开的。他哀的是李成的化道,而悲的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虽说如此但李洋依旧顾及亲情来到紫宸殿。

    哥五个都到齐了,李贤道:“大家都来了,傍晚张仁之张相以年高向朕辞行,而且给了朕一封书信。”

    别人不清楚李洋最是知道,因为那是李成最后借不良人给他信,他给了张仁之。李洋并没有接话而是等着李贤继续说。

    李贤看众人皆没有言语接着对李洋道:“九弟这封信是写给你的。不知你看了没看。”

    李洋回道:“大哥,你还没行登基大典,兄弟尚能称呼你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