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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辫子的二姐——兰子,死了。

      兰子的死去,这让她一向就病体羸弱的母亲经受不住,老毛病一下就犯得厉害,大瞪着眼睛就是喘不上气来,脸色憋得阵阵发紫。

      好在,由于及时地用药打针,加之大有和二全兄弟俩日夜轮换着、悉心看护了几天,眼见母亲的病情也就大为好转,似乎没啥大碍了,兄弟俩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晚上各自在家睡觉。

      可是,就在这天的晚上,那睡梦中的母亲,她的喉咙里,因为一口痰堵了上来,虚弱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挣扎的能力,所以,人就这么悄然不觉地死去了。

      兰子母亲死去的那晚,是岳老爹跟她在一张床上睡着的。前半夜时,岳老爹还听到她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到了后半夜,岳老爹渐渐睡去,啥事也就不知道了。

      到等一觉醒来时,正是鸡叫时分。岳老爹忽然意识到没听到她的那拉风箱似的喘息声,心里不由地就是一动,赶忙一蹬腿,碰到了她的身体,感觉似乎是凉冰冰地发硬。

      于是,岳老爹慌忙爬起身来,摸索着拉开灯,把面朝墙、蜷曲着身子的她扳了一把,这次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面对着眼前这个死去的、在自己的威严下委委屈屈了一辈子,因为老是抱药罐子,无数次地被自己骂作“坑人鬼”的妻子——老婆——屋里的,岳老爹一时似乎有点茫然、、、、、、

      有那么一瞬间的时候,岳老爹似乎一下子想起了当年—

      两位亲人的相继去世,无疑是给了辫子巨大的打击。加之自己个人家庭生活的境况,这让辫子实在是感到了生的无趣。但“一定得活下去”——这又是她最现实的不二选择、、、、、、

      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给母亲送殡归来的辫子,回到了自己的家门。

      身心疲惫至极的辫子回到家,一进屋,当她一眼看到墙角处的那个大瓮的“盖顶”,好像是错开了一些,没有盖好,她心下就是一惊。

      辫子急步走向前,一把掀开盖顶看去,只见那原本满满一瓮的花生米已是空空如也——辫子意识到:这一定是姚铁拿去卖掉赌钱了、、、、、、

      辫子站在那大瓮前半天没动,手脚冰凉乱打颤。但眼睛眨动着,只是感觉到一种似乎涩涩地难受,可就是半天也没掉下泪来、、、、、、

      是在母亲的坟前已经把自己的眼泪流干了吗?

      还是——还是丈夫姚铁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绝望,心情麻木,不能再刺激得她为之泪流?

      、、、、、、黑暗中的房间里,辫子与秦大路紧紧拥抱在一起、、、、、、

      辫子:

      “大路哥,你可来了。这都好些天了,你一直没过来。前几天我娘出殡,我在那里一直也没注意到你,我真怕你是出啥事了?”

      大路似乎有点难言地:

      “我、我没事,你放心、、、、、、”

      “那你为啥这些天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