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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不惟的私宅隐秘极了,外头看去,就户寻常人家,位置也刁钻,居然江留最热闹的条街,如果不齐大人提前查好地,我和师父到了那儿,单找,就要找足个大半月。”

    去州衙的路,青唯坐马车里,绘声绘『色』地与谢容与说这路的经历。

    “那宅子从外头看统共两进院子,实则利用街头的死角揽下几暗舍,暗舍通往地下,中条长道,左右库房各三,中有堆放的白银!我和师父点了点,如果洗襟台的名额十万两个,曲不惟大概卖了五个。另外两他这些年从各地收罗来的宝贝,单画作就有两百多副。我们运气不好,宅子最近加强了守备,夜里巡卫每两炷香就要来巡视回,我们幅幅地找,夜去两回,两百多副画都快看完了,直到第三个夜里才找到《景图》。”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晚才找到吗?”青唯问。

    谢容与眼里带,“为什么?”

    “曲不惟《景图》这样的稀世名品与几幅名不见经传的画作放块儿,随意『插』支瓷瓶中,我和师父险些他这招‘珠混鱼目’糊弄了。”

    谢容与看着青唯,盗取《景图》眼下说来简单,事实想必惊险比,这点从私宅加强防备便看出来,且曲不惟的手下都正经出身的军卫,如此重重戒备,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景图》,恐怕只有岳鱼七和温小野有这个耐了。

    谢容与温声问:“累么?”

    青唯仰头看他,点点头,“我赶着回来,路都没好好睡,赶路的时候都用来赶路了。”

    谢容与目光如水,片刻,浮起意,抬手拂开额前的碎发,“小野姑娘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青唯却他这问给问住了,愣了下才说:“不你让我早去早回的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声『色』缓缓,“你说,你让我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本来句玩,这么反问,似乎竟惹了点旖旎意味,谢容与凝眸注视着青唯,正要开,外头传来“吁——”声,德荣道,“公子,少夫人,州衙到了。”

    紧接着,朝天殷勤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岳前辈,您只管进去,小的为您拴马。”

    齐柏迎出衙外,见岳鱼七与谢容与果真到了,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岳小将军此行如此顺利,居然半个月就回来了,齐某原还想如果途中耽搁,曲侯那边有异动该如何应对,眼下看来倒齐某多虑了。”

    到了会客的偏厅,尹家三人已经到了,卫玦带着众玄鹰卫也从兵营赶了过来。

    偏厅中搁着张鉴画的长桌,青唯也不耽搁,即就画匣打开,将里头的《景图》取出来,边说道,“这画虽然从曲不惟的私宅取的,为了确保真迹,还请尹二少爷、尹姑娘再行验过。”

    将底画展开,随后罩覆画。

    底画的“陵川闹市晚照”已然巧夺天工,喧哗景跃然纸,覆画盖,景致由动即静,流霞成了林溪流,楼阁成了山中古刹,悬于天边的夕阳化作山巅古钟,画境悠远深旷,仿佛有钟音回『荡』山。

    众人虽然早闻过《景图》妙,大师作就大师作,不过尔尔,真正得见才叹为观止。

    也难怪曲不惟肯拿个洗襟台名额换这样幅画了。

    尹婉耐着『性』子看过余下覆画,随后笃定道:“诸位大人,这副《景图》确系东斋先生真笔疑。”

    齐柏道:“既如此,快取出你父亲留下的覆画罩看看。”

    尹婉也不耽搁,立刻从旁取出覆画覆于景图。

    映入眼帘的片翠竹林,下栅栏合抱,栅栏外还搁着几块形态各异的奇石。

    旁章禄看了这画,先步开,“这不沈澜留下的证据么?怎么又副画?”

    初岑雪明保下沈澜,就为了让他留下个可以指向曲不惟的证据,章禄还以为底画与覆画相结合,哪怕不封书信,起码也该清晰明了的行字,几句话,哪里知道居然副差强人意的画作。

    不过想想怪,沈澜画这副覆画时,没有底画做对照,只凭记忆落笔,谜底藏画中。

    看来还要解画。

    众人围着长桌看画,时深思不语。

    谢容与看尹婉眼,见他几番欲又止,不由问:“尹姑娘可有什么见解?”

    尹婉踌躇片刻,怯声道:“可我……我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谢容与道:“坐诸位姑娘丹青造诣最高,术业有专攻,姑娘但说妨。”

    尹婉抿抿唇,说道:“《景图》东斋先生用墨技法登峰造极作,墨深墨浅自有番章,所谓光中藏笔,影中埋线,以为此。爹爹留下这副覆画,既然为了告知线索,我……我以为,不该将它作画来看,应该只看光影。”

    说着,见众人似乎不解,犹豫了下,长桌抹平张白宣,身旁的尹弛会意,立刻取笔蘸墨,将笔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