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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没在做梦,杀人、审判、押送……这一切都是无比真实的,包括眼前这位女刽子手。

    国军中女军官并不少见,但见到此等美人却是稀罕事。她足有一米七的身姿,几乎与李顺水长得一般高,肌肤是那种刚刚成熟的蜜桃色,面廓则像是用美工刀裁好似的精致,鼻梁骄傲高挺,盈盈美目神采流转,笔挺的中山式立领制服英气十足,少校领章熠熠生辉。更让李顺水吃惊的是,她长得倒有七八分像是清秀如菊的小怡,只是气质神韵完全背道而驰,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侵略之美。

    他们……竟然让一个女人来用刑……

    他感受到了羞辱,但决计不会朝一个女人动怒。

    “放心,小兄弟,我的枪可稳着呢。”她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朝待宰的囚徒晃了晃手中的勃朗宁M1935式手枪,还特意展示了一下枪柄上的粉色握套。

    李顺水听说过这种大威力的9毫米口径手枪,近距离射击,噢不,也许该称作“轰击”,足以把目标的脑袋炸烂。这支铁血气味十足的杀人利器,却配上暧昧的粉色,确实有些恶趣味了。

    “叫他们换个人,军法处的谁都行,我不想死女人手里。”他快速扫视了在场的男性军人,个个衣冠楚楚,风华正茂,在他们面前,自己像个才放下锄头走出田埂的农民。

    这番话让男军人们纷纷皱眉,用嫌恶状的眼神回敬了挑剔的死刑犯,而后不自觉的朝各自身后的方向退了几步。

    “这些个公子哥,莫说杀人了,打过靶的都不多,别难为他们啦,就让本姑娘送你上路吧。”她压低声音,像是在极力维护男士们的颜面。

    李顺水闻到了她船型军帽沿下散发出的洗发水香味,像是橙子味,又或是草莓味,他说不准。

    “难道……你杀过?”他仍不改一脸调侃,等着女军官怒极开枪。他相信,在正常心态下,这女人是不敢动手的。

    她靠近了他,几乎脸贴着脸,气吐如兰,肆意迸发的雌性荷尔蒙令他心如撞鹿,面色飞红。

    勃朗宁手枪的乌钢枪管在他发烫的脸上厮磨打转。“这枪阴气可重,一到夜里就呜呜的响,那是索去的人命在哭呢。瞧见这枪套没?我可是请庙里法师开过光的,怯邪。”

    听她放了一番狠话,顺水反倒放心了,我二万万女同胞要都是这样的女煞星,量他小鬼子也不敢如此猖狂。

    摄影师留下了死刑犯李顺水生前最后一张画面,而后抱着相机匆匆逃开老远。

    “验明正身,就地正法!”监刑官口传指令,现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好了,跪下吧。”她这句命令平淡无奇,又熟极而流,看来确非头一次处决人犯了。

    李顺水一扬眉毛,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师长,何况眼前这个年龄相仿的小妮子。